我用你的眼睛看你

回忆、幽远

苏然是美术学院的高才生，他认识吉他的时候，是个雪花纷飞的季节。苏然去好友耿直的学校找耿直，一进校园他就被那个滚雪球的女孩吸引住了。苏然看着她把一个圆滚滚的大雪球变成一个美丽的戴着鸭舌帽的调皮女孩，雪人的头发是一条褐色的丝巾，配上小小的胡萝卜鼻子，还真有点异国风情。
       耿直来了，苏然就知道了这女孩的资料：姓名吉他，中文每大三学生，低耿直一届。耿直说，吉他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标，希望足智多谋的苏然能给他出谋划策。苏然迟疑了一下，答应帮耿直这个忙。   
       当苏然把自己脖子上的那条苏格兰围脖摘下来，围在雪人脖子上时，吉他的心就颤动了一下，以后，她的心里就只容得下这个瘦高的长发男生。苏然说吉他样子很清纯，适合做他的模特。于是，吉他就欣然同意做了苏然的模特。   
吉他不顾一切地爱苏然，而苏然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虽然，他总是拼命地画着吉他。吉他很伤感，但爱是没有道理的。吉他偷偷将自己的照片剪下来，贴在一张从耿直那里拿到手苏然的照片上，做成了张“合影”，夹在钱包里。   
第二年初秋，吉他没能按时毕业，因为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那是一场意外。吉他在上车掏月票时，苏然和她的“合影”掉下来，被风刮到机动车道上，她追了过去，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撞到了头部。   
苏然和耿直赶到医院时时，吉他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张“合影”。耿直脸色惨白地盯着苏然。苏然却脸色平静地走上前去，把吉他的那半张照片硬生生从“合影”上撕下来扔在床上，扭头就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吉他眼睛复明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仍然是耿直，自从她住院以来一直是耿直在照顾着她。   
不久，吉他和留校任职的耿直踏着红地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苏然没有参加婚礼，仿佛他在吉他的生中从未出现过。   
两年后的一天，又是雪花纷飞的季节，耿直打电话给吉他说，两年前我们都错了。吉他问，我们做错了什么？耿直的声音有点哽咽，他说，你快点来母校吧，你就会知道一切。   
吉他刚一进校门，就看见一个女孩在堆雪人，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盲人，正在对女孩说，头发一定要用那条褐色的丝巾，苏格兰围脖是给它戴在脖子上的……吉他笑了笑，准备从他身旁走过，那个盲人就在此时回过头来。刹那间，吉他的血液凝固了，这不是苏然吗？他的眼睛……   
突然，一张纸片从苏然手中落下来，吉他捡起来一看，正是被苏然撕掉的那张照片啊，只是被撕掉的地方贴上了一张吉他的画像！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苏然爬在地上摸索着，嘴里喊着：“照片，我的照片……”只是一瞬间，吉他明白了一切。吉他默默地将照片放进苏然的手心，紧紧地握了一下，眼中闪动着泪花，而这泪是用苏然的眼睛为苏然流下的！   
看着苏然蹒跚的背影，躲在不远处教学楼一扇窗户后的耿直已是泪流满面。   
此时，雪花无声